2020/12/09 #16 黃長玲:監督支持的政黨 攸關民主品質
羅:大家好! 我們今天繼續請台大黃長玲老師來跟我們聊公民參與。
盧:上一次長玲老師跟我們談公民參與是降低焦慮的一個很好的方法,就是我們關心的議題,我們比較實質的去透過組織,透過捐款,一方面作為這些組織的後盾,一方面降低我們自己的焦慮。那今天長玲老師要接著跟我們講更多的降低我們的無力感的妙招。
羅:太重要了!
盧:然後我們可以想一下我們到底只是個選民而已? 還是我們是公民?
黃:謝謝苑韶跟倩儀。我其實不太知道是不是妙招,但是我想對於台灣大部分公民來講,就像倩儀講的,如果我們不只是選民的話,那其實一方面對於個人而言,你關心社會關心國家你的焦慮可能會比較低一點,二方面的話就回到我上次提到的,就說對我們整個國家的民主的品質來講,它可能會變得比較好。因為其實今天如果問台灣人說: 民主是什麼? 很多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選舉
(投票)。就是說一想到民主,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? 這裡頭很有趣,像剛剛苑韶講的投票。其實我們政治學者就知道,投票跟選舉是很相關的兩件事,但它其實是兩件事。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? 其實我們台灣很常選舉,但是很少投票。甚麼叫很少投票? 尤其那個投票,事實上是關於一個具體的公共事務的解決,其實我們如果想到民主的話,舉個例子來講,今天我們所熟悉的民主,它的原型其實是雅典的城邦政治,在近代民主政治崛起之前,那當然雅典的城邦政治其實跟我們今天的民主有很大的差別,最大的差別就是說,在雅典,公民是很特別的身分,很多人沒有公民的身分,那個年代很多人沒有公民的身分,首先就是,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公民的身分,那你若是某些職業的人,你如果是戰犯或是奴隸,你根本不是公民,不是公民,你就沒有參與公共事務的權利。但是當代的民主,其實只有一個限制,那就是年齡的限制,其他所有的限制,在歷史上存在,譬如以前女人不能投票,後來可以投票;以前勞動階級不能投票,後來可以投票,以前少數族群不能投票,後來可以投票,以前有些國家沒受教育的人不能投票,後來可以。但是我們回頭來講,剛為什麼說投票跟選舉是兩件事,譬如說,在雅典的城邦政治當中,他們常常投票,但他們幾乎不選舉,為什麼因為他們是直接民主,在這個狀況之下他不需要選舉再選代議士,選政治的代表,他們是直接民主,對! 那誰來服公職呢?他們有時候就輪流,有時候就抽籤,但是他們很常投票,很多重要的事情他們要投票決定,那常常事實上是討論,各方意見啊,正反雙方意見辯論很久,然後來投票。那這個東西,其實讓我們回到我們今天就說他就說台灣的民主,我們事實上定期選舉,台灣的民主跟選舉之間的關係,其實非常有趣,因為其實台灣當年在威權體制之下就在選舉,一直選一直選,也是啦! 所以譬如說,有些學者他們觀察台灣的民主化,他就是想說你就是一直選一直選,選到最後就是從不公平的選舉變成公平的選舉,從假選舉變成真選舉,所以台灣的人民和台灣的公民對於選舉這件事情是非常熟悉的。可是選舉並不等於所有的民主,它可能是民主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,但是就像我們講,就說選總統、選國會議員,你4年才選一次,地方議員也是4年選一次,難道說我們做為公民,我們投完票以後就回家睡大覺,然後4年以後再跑出來,再投另外一票嗎? (太輕鬆了! 不配叫公民。) 其實當然不是這個樣子,那在這個兩次選舉之間,就說我們跟這個體制的關係到底是什麼? 這就會回到我們上次談到的公民參與,就是說,換句話講,有一種東西就是民主的日常裡頭,那我們到底是怎樣跟這個國家互動? 我在上一次談論公民參與的時候,我特別要強調什麼叫做組織性的力量,就是說個別的公民跟個別的公民之間彼此要產生連結,一方面就是說我們國家現在在做政策的時候,他想要聽到說所謂的人民的聲音,當然因為現在隨著社群網路的發展,他們都會有人在社群網路上一直看大家的反應,或者說到PPT上去看,到臉書上去看一下大家的反應是什麼,這是一種情形。另外一種情形就是,我剛剛提到的,這個也是我上次提到的,就是說這種所謂的有組織性的力量,就是團體,就是組織。其實就是很明顯的個別的公民跟個別的公民之間的連結,其實說來非常有趣,其實關於台灣的這一個調查,就是說民主的這個調查,那我們就會發現我們的大部分的公民,他們在民主的行為,行為可能有很多啊,投票也是啊,然後向政府簽連署書抗議也是啊,上街遊行也是啊,跟你的選區的議員聯絡、抱怨某些事情也是啊,你就可以發現一件事,這些關於民主行為的調查裏頭,其他的行為大部分的公民都很少做,但只有投票率很高,大家基本上就是投票,那事實上,如果我們回到我們一般的公共性生活來看的話,大家彼此討論,這個時候就會變成說,你所參與的組織,或者你所參與的團體,就是說大家有時候不太建立討論事情的習慣。
羅:對阿! 長玲老師我要問你一個問題,為什麼台灣只有投票行為,參與率這麼的高,其他參與率這麼的低呢?
黃:一方面是我覺得就是說,投票是大家已經習慣的事,這個不是一天兩天,我們自己民主化經30年了,那就像我剛剛講的民主化之前,其實在威權體制之下就開始投票,所以這個行為,大家其實已經知道,但是其他的行為或是其他的習慣,對很多人來講是相對陌生。
羅:因為我們討論太少嗎?這個社會上。
盧:而且我覺得門檻比較高,叫我去投票,我好像覺得沒有什麼好不好意思或是覺得成本很低,我在認識長玲之前,我對於參與社會運動這種事…
羅:我覺得參加遊行很方便啊,走上街頭就可以了!
黃:但是有很多人是不會參加的!
羅:對,我舉例哦!我去參加遊行,很多人都是一個一個團體,有她的旗幟, 那我要參加哪一個團體咧? 然後那又是另外一個問題,雖然講起來很簡單,我跟大家一起走就好了,但是好像有一種隱形的門檻。
黃:像我的話,因為,我記得上次我有講到我自己參與婦女團體,也參與跟轉型正義有關的團體,那參與婦女團體的話,台灣某些社會性議題,像譬如說我們可能會上街不是只是因為性別議題,我們有時候可能會為勞動的權利,就說跟工運之間的結盟,那有時候是環保的議題,像那時候參與反核。所以像你剛剛講的去遊行的時候,那因為我有一個參與的組織,所以我到遊行的時候,我會先去看我參與的那個團體在哪裡集合,
到來現場就去看他們的旗子在哪裡,一去都是認識的朋友,也會覺得就很親切、有歸屬感。或者是說你所參與的組織,大家會討論我們這一次要不要去參與,要去的原因,不去的理由是什麼? 或者是開放,誰有興趣誰有時間去就去,要去的話可能就會有人旗子要帶出來。所以就是說這個事實上是很有趣。像倩儀剛剛提到那個門檻對不對,一般人會覺得說,你上次講說參與組織,那要怎樣參與啊? 就是到哪裡去參與? 事實上,我們講說參與這一件事情,就跟我們生活中的,就是民主的社會裡頭的參與這件事,就跟我們生活中的幾乎每一件事情都一樣。就好像,舉個例子來講,像我有一個朋友,他前幾年他不想工作了,然後他就決定要來做網拍,他有一次跟我喝咖啡,他講說: 我不幹了,我現在想做網拍,然後我就順口,我後來想到我問的問題很蠢,因為他自己在企業界做的很順利,我說網拍,你會網拍嗎? 他說這有什麼好不會的,就學一下啊。我就笑出來,想說這有什麼好不會的? 就學一下。這裡頭其實事實上,其實我們去想,就是說我們想要做的很多事情,其實我們都會覺得說,那我就去弄清楚就好了。但是就是很微妙,對不對? 我剛剛講說,參與這件事情,好像是要你周圍要有人是,然後你聽他講,然後你才比較覺得這件事情跟你的距離比較近,所以我們剛剛在講,有的時候參與事實上就是說你的參與,其實事實上就是越沒有人參與,大家就越不會參與,那大家就只能夠被動的變成選民,
盧:然後就任憑任由當選的人…
羅:也就是說,這個社會上如果參與的人開始比較多的遊行,或者是他跟他選區的民意代表聯繫討論一個社區的什麼事情好了,如果這樣人越來越多,那他就會帶動更多的其他的人。
黃:對! 他就會讓周圍的人覺得這件事情,其實也沒甚麼!
盧:而且我剛聽的一個感覺就是,我們大部份的人覺得,我作為一個公民我如果還要去上街遊行,還要去打電話給國會議員,那個是我多做的、額外,本來不應該需要做的,其實這個觀念是錯的,對不對? 那些事情其實是你作為一個公民本來的份內的,你本來就應該做,本來公民就不是只有投票日那天去投票而已。
黃:就是說,我們這樣講好了,那個東西你可以說,他既是一種權利,他也是一種責任,看你從哪一個角度來看。然後有的時候,其實我覺得,在台灣,當然我們很多的情形,會變成是目前我們看到的這樣,像譬如說,我也會認識朋友啊,或者我的家人也是這樣,就譬如說,我跟他講說,那你如果只有這意見,你要不要去參與甚麼組織? 那他就會覺得說,我好累喔! 我每天8點才到家我哪有這種時間? 也可以見到就是說我們的這一個公民參與的型態,為什麼最後會限縮到大家都只投票,比較少有參與的這一種能量。那是因為我們的勞動體制是不合理的,就是說台灣大多數的人,其實他都是高強度的長時間的勞動,所以才會導致大家幾乎沒有什麼參與的心力,這也是什麼我上次會講到就說,如果真的是覺得非常的辛苦沒有什麼餘力的話,但是你是可以關心的話,那可以做很基礎的事情,至少可以支持一個你相信你願意支持的組織,或者是團體,讓有一些人他們可以專職的去參與。那很多人,第一個反應就會覺得說,那奇怪了,那我選投票選政治人物不就是這個意思嗎? 就是說我選擇他們,他們就專職的來解決國家的問題。那這個其實就會回到我們講說民主的這個體制裏頭,你會需要有一群人很認真的在運作國家,國家像一個機器一樣,你會需要有一群人非常認真的去操作這個機器,可是你也需要有一群人,非常認真的關心你有沒有亂操作這個機器,這個機器是不是你亂做一器呀!你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對。所以在這個狀況之下,我們講說公民參與的性質很多,我上次講,我們對於我們自己願意支持或認同的政黨我們是他的啦啦隊,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完全非常可以理解的,是符合人之常情的。但是對我們來講,對我們的每一個公民來講,我們要想的事情是,我們要怎麼樣去避免只成為啦啦隊,換句話講就是說: ㄟ~我把你們這個選出來你們要去操作機器,然後我不是指在旁邊一直鼓掌一直鼓掌說,做得好做得好做得好!
盧:這樣下去,大家會很辛苦,工時會越來越長好
黃:我可能還是會看一下,你有沒有好好操作啊,這個機器該更新的時候,你有沒有好好更新啊? 操作要符合安全的標準,你有沒有符合安全的標準?
羅:所以我們還是要監督我們投票選出來的不管是立法委員或者是政黨,而不是只是交給在野黨、反對派去執行這些工作。
黃:而且我其實很想,就是說,講到這裡,我特別想要分享一個東西,就是說,有的時候,有的時候我們的民主生活的這個品質,很重要的一部分,事實上是來自就是說,我們作為選民或我們作為公民,我們願不願意對於我們所願意支持的對象表達監督。這件事很重要,民主本來就是自我治理,所以從外在看就是我們可以講就是台灣人自我在監督自己。因為我們不管是藍還是綠我們就是自己在台灣選出來了一群人,然後另外一群人就監督,他的體制設計是這樣,但是有的時候你想要這個品質更好的時候,你對於你所支持的政黨就是說不同意的時候,其實你是要讓他知道,那在這裡頭,你才能夠形成非常多的這個溝通跟意見,而不是說反正我覺得你就是我的鐵票,我反正要怎麼做你們,你們反正一定會支持。(這個還滿可怕的)
盧:鐵粉跟鐵票這個好像很難去撼動對不對? 你看一些政治人物,當他聲勢完全在巔峰的時候,他的鐵粉他的鐵票,好像完完全全就沒有辦法接收對方那些啊,你都是陰謀論啦,你這都是假新聞啦…
黃:不過從民主政治的角度來講,其實你很難有很大批長時期的鐵粉,你可能會有短時期大量的鐵粉,或是長時期少量的鐵粉,為什麼會這樣講? 因為民主他有一些基本的規格,包括資訊是流通的,妳有資訊的自由,第二個就是說,說很多人忽略一件事事,我們在台灣很多人還是覺得說我要選一個能力超強的人,其實民主其實是我們稱之為就是說平凡人的政治,因為我們每一個平凡人,都有在投票當天都有同樣的權利來表達意見,那我們在不投票的時候我們的日常生活,我剛剛講說4年之內,我今天支持一個政黨,他可以這個得到政權4年,4年以後我再來看我要不要續約,我要不要繼續支持他,可是這兩個四年的投票日中間,我其實還是可以表達很多意見,這個表達意見的管道其實是上是很多的,其實就像我們剛剛講的,那才是公民參與的核心,或者是說他的重要性不會下於選舉,
盧:其實那些管道都在,只是我們一般人很多都沒有去使用那些管道,然後就舒服的等下一次投票。
羅:所以我們是在提醒大家,還有很多工具你可能還沒有用到。
盧:而且也是提醒大家說,民主的這個品質是跟我,跟每一個個人,息息相關。
羅:如果我們不參與的話,我們沒有理由,我們也已經沒有辦法去抱怨說,民主的品質是下降的。
黃:所以就是說,譬如說你每天在電腦上看,大家罵來罵去,你也跟著很生氣,或者你每天看
call in ,大家罵來罵去你又很生氣。生氣有的時候也可以被理解,但是就是你要怎麼樣避免你永遠只在生氣,然後你可以讓自己的這一個正能量負能量。生氣有的時候就是說他可以轉化成正能量,基於義憤,我覺得這個是不公平的,這個是不合理的,我希望這個世界更公平、更合理,所以我來參與。但是你如果永遠只想說變得很犬儒,就是每天很生氣,然後就覺得你們這些參與公共事務的人統統都很無聊,統統很那個。那冷漠的民眾,其實是我要講就是說,其實是政治人物最歡迎的。
羅:說的好! 這是為什麼我們請長玲老師來講公民參與的理由啊!
盧:請大家不要罵一罵然後就去睡覺,
黃:或者說懶得罵,你可以藉由其他方式來表達意見,就是說你覺得有什麼好的方式,來表達自己,像我自己覺得有的時候也是一樣,譬如說,我雖然有組織性的參與,但是對於一些組織關心的議題並不相關,可是我做一個平民老百姓,看了很不高興、或者很不同意。
羅:那你都怎麼呢?
黃:那我做為學者,可能就寫投書,那我有的時後可能也很忙啊! 那我來分享一個小秘密,就是同學朋友親戚大家都知道,我是不用臉書的! 所以說,這幾年如果要寫投書,就覺得有點心虛,因為我覺得臉書訊息瞬息萬變,你可能剛在一般的媒體上看到一個報導的時候,你在臉書上可能都已經進入下一個世紀,以前稍微年輕的時候寫評論,那個年代社群媒體沒有那麼發達,雖然網路也有,新聞甚麼的…你比較能夠掌握事情進展的那個時間點,那在這個狀況下你來寫評論。像我呢,就是說,我這一兩年看一個事情,有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很不合理,我就直接這首長信箱發一個信,反正現在我們剛不是提到就是說這一個首長信箱,其實都會有啊! 我就直接寫一個意見,就表示說我認為這是不合理。一般人可能會覺得說,這算什麼呢? 他也不會因此來改變他的立場、政策。其實我們學者其實都知道,其實政治人物也都知道,每一個他聽到的聲音後面至少有5個或是10個一模一樣的聲音,他是沒聽到的,事實上他們心裡都知道的。因為就是說,我們大部分人就是會很生氣對不對? 對自己的朋友罵一罵就算了,也懶得跟這些人講,所以你會花一點時間,或是像我花了5分鐘10分鐘,或者半小時寫信到首長信箱去表達一下,那他就會知道,就是說也有意見,但沒這樣做的人還更多,那這個事實上是個人的,但是那組織性? 為什麼我一直在強調跟別人的集結很重要,或者是說支持一個組織其實很重要,因為那些,就是我們剛剛講,你要有人在運作這個機器,他是進入到國家,有人要在社會裡頭一直不斷的關注這個國家,他不是只有選舉才來關注,國家的日常的政策,只要是他長期追蹤的議題,所以我想在台灣很多人都知道,環保政策,大家會講說環保團體的意見是什麼? 婦女政策、婦女團體的意見是什麼? 其實當我們在講,婦女的意見是甚麼的時候,你還可以想像有女性選民,那所謂環保團體、環保人士,這些都是自我指派的,所謂自我指派就是他長期關心,他就是環保團體啊! 長期關心他就是環保人士啊,但是國家的環保政策,多多少少要跟他們對焦、互動,對不對? 你就會看到,就是說他們就會一直在關注國家的相關政策。這個就是我稱之為,民主會有一個所謂的日常,那這些日常,你在現實生活裏頭看到的,具體而言,他就會是表現在這些的組織性的力量,那這些組織能夠越有發展力量越好,那我們就會講說,你會讓那個機器的運轉越合理、越順暢。所以有的時候,我們政治學者有的時候講說,所謂的強國家弱社會,或者說弱國家強社會,但比較好的一個狀況很可能是強國家強社會,這個強不是只是說力量在那邊互相比拚。而是說那個力量可以比較有效的去支撐這個體制,有點像腳踏車的兩個輪子,對不對? 然後他可以使得這個國家能夠比較平順的往前走。
羅:所以我們每個人可以投入的就是讓社會變強,我們可以貢獻的是個強社會的部分,
黃:除非有一天你跑去當官,除非有一天你變成那個運作機器的人,那你要好好的盡忠職守的把這個機器運作好,
盧:我們會好好監督你。
黃:但是我們只要沒有去運作那個機器,我們做為一個公民,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讓這個社會本身其實他更有民主的品質。
盧:所以千萬千萬不要把政府當作自駕車,他不是自動的,我們才在駕駛座上,那你要有一個駕駛人的樣子,就是要多參與,然後去改變一些想法跟小小的習慣,就是剛剛長玲老師講的,民主的日常,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小的地方,小的習慣,可以去改變。
羅:那我想藉這個機會問長玲老師最後一個問題,就是當你在首長信箱投書的時候,他們都給你回答都是那種罐頭回信嗎? 或者你有什麼最特別的。
黃:我覺得說,大家有興趣,不妨去試一試,你特別關心的議題,他們其事實上,你通常寫信到首長信箱寄出去以後,第一時間一定會有一個制式的回覆,是系統的回覆,就表示說你的來信收到了,那我們會關心你講的這個議題,然後給你回覆,但他們一定都會回覆。我們國家其實很多,很多人覺得我們台灣的民主怎樣爛啊! 其實我想告訴大家,其實台灣的民主沒有很爛!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民主,世界上也沒有完美的國家,台灣的民主雖然還有很多的成長的空間,但是絕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,所以在這個狀況下,我們的民主沒有很爛,我們的政府也沒有很爛,我要講說不管是哪一個政黨執政,真正運作這個政府很重要的關鍵是文官體系,台灣很多人還停留在,我稱之為舊有的觀念,覺得什麼公務員就是喝茶看到什麼事都不做,完全不是這樣子,其實我們的公務體系,我們的文官體系你放到世界性去比較,我們的文官水準其實是很不錯的! 那如果你會覺得公務體系有一些地方回應問題的能力比較差,可能是因為他們在制度上受到一些限制,這個東西也就是長遠來講,我們要改變的地方。所以像我剛剛講到就是說,回頭來講,你一定會有一個制式的回答,但是接下去他一定就會有一個真正的回覆。真正的回覆呢,有的時候看你提的問題,有的時候就是說他還會有一點點微妙的政策溝通效果,譬如說你寫信去,他就會告訴你說,其實他們已經在考量什麼東西,或者是你寫信去的時候,他會告訴你說他們會依據什麼什麼什麼原則,就是說這個要看你寫的內容,如果說你寫的這個東西,有時候你可能會寫錯信箱,譬如說你看到報章雜誌報導,某某部要怎樣,你寫進去,那個不是我的經驗,但是我學生的一個經驗,那個部會告訴他,說他那個文已經把文轉給誰誰誰,就是說真正負責的,所以他們不會完全不回應。我在這裡想要提的東西,就是說,因為你如果談的只是你個人的問題,所以這裡公民參與也有一個議題,就是說你要讓政府,或者說,假設你要跟你的議員聯絡,叫他去幫你關說,那他他他他當然不應該做這件事,對不對! 但我們台灣有很多選民就會認為這個是合理的選民服務。但是你提出的問題你會說國家做這件事不合理,就是說我的權利受到損害,而不是說你想要得到透過跟議員的很特別的關係得到一些好處,就說不應該的好處。那這裡頭,其實事實上你就會發現一件事,那我們的大部分的議員,他們如果接到所謂的民眾的陳情,他們也都會希望,這一個政府部門要提出回覆,因為這些牽涉到他的選民,對不對? 那他要回頭,讓他的選民知道。所以說管道很多、形式很多! 那我會覺得說,對大部份人來說,合理的一個狀況事實上是說,在不過度占用你的時間的情形下,我覺得公民參與就是行有餘力,行有餘力則得以參與公民事務,如果說行無餘力的時候,至少可以捐款支持相關的團體,想辦法讓我們的社會跟國家之間的這個互動是良善的。
羅:太好了! 我要跟你一樣保持樂觀。
盧:我要跟你一樣,寫信到首長信箱。